【威冲】过去的小镇（五）
午夜街市（上）
一只鸟扑腾着翅膀，在他们经过时飞起。夜幕静谧的空气也弥漫了由远而近的喧嚣。
“这次又是心血来潮些什么。”冲田满不在乎。
走在前面的神威笑笑，倒像是很享受这样的时光：“都说了把她单独留下没问题的，总悟是在怀疑我的判断吗？”转过头来，“再说，以你现在应该也应付不了什么突发状况吧？”意有所指地看眼冲田较慢的步伐。
冲田心底一个呵呵，“没听过好奇害死兔吗？”
“没听过诶”，坦诚又无辜，“那老头说的这么玄乎，你明明也想亲眼看看是怎么一回事儿吧？”
“有的东西，可不是看看就能弄清的。”不同于神威的兴奋与戒备并存，冲田总有不太好的预感，说不上具体是什么，总觉得心里有些压抑。
自老医师口中得知，白天时，镇子街上是少有行人的，由于地方的奇怪传统，大家都习惯晚上出行。而所有店铺也只有晚间营业。
对于这种疑点颇多的说辞冲田自然很是在意，但也没指望还能问出些什么，也就打算到了晚上再出来看看。只是没想到神威会同行。
他们住处属于偏僻的位置，要到小镇尚有不近的距离。夏夜的星星总是很多，亮得像多年前武州的晚上，热烘烘的空气中偶尔有丝凉风拂过，把酷暑消解在廊檐下西瓜的甜味儿里。
冲田甩甩脑袋，有些烦闷地把不合时宜的回忆抛到一边。这时，前面的夜兔也突然停住了，难得沉默的没有发表什么。
只存在于夜间的小镇，到了。
小镇的规模远比想象中大，至于人口数量，恐怕只能用热闹来形容。
橙红的灯笼点燃了街道，行人的喧嚷、小贩的炫喝、孩子的嬉闹、零碎的乐声……各式各样的声音穿梭其间，随着行人来来往往的身影，以及食物的香味，一起交织成烟火俗世中纷繁多姿的景象。
但眼前所见绝不像寻常小镇的寻常之景，更像是冲田所熟悉的夏日庆典。
即使察觉异常内心知晓提高警惕，但本能的警觉偏偏在此时失了常，抑或说眼前的景象太过有感染力，冲田难以将警戒提到最高。他不由把手搭上了腰间的菊一文字，似乎试图唤醒自己的戒备。
“喂，这哪是什么习惯在夜间活动，怎么看都像是通宵派对吧？”就在说话的当口，一道悠扬的笛声闯了过来，就这样淹没了冲田的话语。而神威一反往常的敏锐，愣是沉默着置若罔闻。
冲田上前一步，与他并肩，想要强调心中的古怪。哪知刚要开口，夜兔恰回过头来。
“嗯？”
那一瞬，冲田认为自己产生了错觉，否则怎会在神威眼中看到这样的颜色？
像是一夜酣睡正从梦中初醒，冷色的眸子带着清透感的朦胧，掩映出烛影灯光，就像是尘封蓝宝石的毛玻璃上落了一点火芯。淡淡的，暖意的，层层反射开来。
察觉到自己的失态，夜兔斩断心思，直白精准的冷光取代了朦胧晕染的状态。
“果然很奇怪呢~这种就是你们地球上说的……那种什么什么节日？”神威显得兴致盎然。
虽然对他的态度有点意外，但冲田也没有琢磨夜兔好心情的由头：“地球上这样的节日也不少……你想说的是夏日祭？”
“哦，原来是这个名字么”，神威笑笑，“好巧，我们正赶上他们的庆典？”
“是庆典还是寻常很难说，这个地方到处透着古怪就是了。”
像是第一次意识到冲田的腿伤，神威稍微放慢步伐，不住地瞟着周围店铺。
嘴上说着奇怪，但看他兴致勃勃的样子，估计都把正事抛一边了吧。冲田不得不提醒：“下午是在镇口遇到那位老伯的，我没进镇仔细看，还是打探下药店所在吧。”话语刚落，他便转头朝一个店老板走去。
“诶等等”,迫不及待地夜兔叫住了他，“这个镇子也不大，一路走下去也能发现的。”
冲田狐疑地打量着神威，这个笑眯眯的家伙丝毫没有掩饰真相的自觉。以其说寻找药店，不如说他只是单纯的想逛新鲜吧？
赖得争论的冲田默许了夜兔的想法，但……“你对这种街市不会陌生吧？不要告诉我你连自己的吉原都没去过。”
“那怎么能一样呢？”
“怎么不一样？灯笼人群和吵闹。”
然而神威抓到了奇怪的点：“总悟经常去？”
“没有规定说警察不能去吧？”懒得管他话中的揶揄，“怎么？未成年的小鬼很好奇？”
“原本以为你只是表面轻浮实则纯情的人设呢。”
“然后大失所望了？”
“嗯，毕竟还是未成年设定嘛。”
“你从哪里看出我未成年？”
“脸”夜兔很坦率，“还是说其他某些方面……总觉得你在把我往另外一个方向上引导呢。补充一句，我已经成年了呢，无论哪个意义上的。”
知道知道，用得着这么强调你砍了亲爹的手吗？
林林总总的铺子和夏日祭的活动相似率高达80%以上，冲田心不在焉的和神威胡扯，一开始的异样感并没有消退，找不到源头的话就只能随遇而安了。当路过一家拉面店时，夜兔停下了脚步。
“我们没吃晚饭吧？”
冲田耸耸肩：“我以为一天一顿就养得活你。”
“诶？是这样吗？但我明明记得是我做饭吧？”
吃人嘴短，冲田妥协。
当十来碗大号拉面摆满桌子时，冲田终于说出了早间的困惑。
“你们春雨有亲力亲为的传统么？还以为你只是除了战斗以外生活上的九级残障。”漫不经心地挑起一著面。
神威放下第一个空碗：“才打了一架总悟就认识我的全部？不过这样说也没错了，但煮菜做饭是从很小的时候吧。”大概是街边小餐馆的生活氛围太好，两人不由得扯起闲话。
咽下第一口面，冲田疑惑：“看来每个恶棍都有单纯乖巧的童年，果然漫画书也不全是中二。”
“单纯乖巧地扯断秃子的手？”整个汤碗把脸捂得严严实实，只漏出精神百倍的呆毛晃着。
吃了几口面后冲田似乎没有了食欲，单手托腮：“看来都一样呢，单纯乖巧的时候确实就已经做出让人操碎了心的事。”比如拿着木剑奔跑着的白衣孩童，又比如旧屋檐下默默望着的温婉倩影。
神威在进攻第五碗面时，终于抽出个间隙看了眼冲田，只见红彤彤的眼睛注视着自己身侧遥远的地方，罕见地漏出一种可勉强称之为怀念的神色，使原本过于艳丽的色彩多了一丝柔化。紧接着又是继续意料之外的问题：“呐，以前China也经常给你惹麻烦吧？”
“所以你要说接下来这个麻烦就交给你了吗？”
冲田庆幸此时自己没有喝汤：“喂，你好像一直在强调这个？妹控属性一发作就无可收拾？”
神威一脸无辜：“难道不是吗？”
“请你别把自己的脑补当做现实。”
“但你很在意她嘛。”
“夜兔和人类的区别已经到了不可交流的地步？”冲田调笑：“你不也很在意吗？”
“不一样吧？你们没有血缘但依然救了她，还一路担心照顾着。”招牌式的晃手指，“不然也不会选择和我一路吧？”
所以这种奇怪的语气是要吐槽我在意你妹还是没在意你？冲田懒得多想，直接一锤定音：“我不也照顾你吗？”
……
比空气突然安静还可怕的是什么？
答案是这种情况的对象非普遍性。
就像现在，准确来说，神威和冲田都不是这种面皮薄到会为一两句话尴尬的类型。至少在和鬼兵队的同盟或者阿伏兔的交流中，神威自说自话的能力不容小觑，尴尬的冷场完全不存在；另一边也一样，冲田毒舌段子百毒不忌，土方猩猩China旦那……与青光眼那种圆场王相反，他一向很享受别人尴尬的情境。
但此时，神威既没有动筷也没有笑眯眯地说着他的金句“杀了你哦”；冲田则有那么一点……好吧，目光偏移。
这句话是事实没错，毕竟在神威视力缺失身受重伤（？）的情况下很多事都是冲田亲力亲为，但这样说出来就显得很奇怪了。抛开多的不谈，他们两个并没有熟悉到可以随意玩笑的程度，更何况几个月之前还是死敌的对立。
率先打破沉默的是神威，他晃晃筷子继续第八碗拉面：“没有米饭好可惜，这家拉面味道不怎么样嘛。”
“赞成”，冲田认真嫌弃着，“果然还是丸子更胜一筹。”
配合默契的直接翻篇，看来，两位身先士卒的战斗狂先生也不见得在什么领域都是进攻型选手。
离开拉面店后，二人兜兜转转地找药铺。其间，神威的食量足以让见识过神乐饭量的冲田都为之叹服。丸子年糕蛋包饭，烤肉寿司和果子，夜兔似乎对每一样眼前出现的食物都很有兴趣，嘴上说着自己是咸党但甜食也没少尝试，身体力行地体现着资深吃货的素养。
不，以其说吃货，不如说行走的食袋，至少在冲田看来吃货应保持原则性的矜持。
比如喜好零食的自己就没有海吃湖喝来者不拒，只在神威看着捞金鱼想入非非的间隙，转身买了一个苹果糖。
一转头，夜兔已经凑了过来：“诶？这又是什么？”
他不刻意眯眼笑的时候，便是蓝晃晃的大眼睛，此时兴趣调动起来的缘故，眼睛又显得更圆了一圈。涂添一丝可爱。
可爱的夜兔指着摊上可爱的金鱼：“这家的金鱼不现烤吗？”
去他喵的可爱！
冲田只顾咬着手中的苹果糖，也懒得去理神威的脑回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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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话要说：
虽说是披着原著向的半架空，然而还是心无余又力不足。平常都比较喜欢慢热，到了自己笔下也喜欢这样来走。然而……然而写恋爱开端完全没谱啊！这篇还偏偏就是这个过程，所以我到底和自己过不去些什么……只能安慰自己慢慢的会顺的。
另外，这一篇风格可能会出现不统一的情况，毕竟写的也比较随性，全当做一次试验——但也是很认真的试验。
同时也希望你感兴趣的话留个言，评论两句~威冲本来就冷，更是迫切的想与看文的你多多交流。
最后，对看到这里的你说声谢谢>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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